问苍梧年几何

【狗雪/三尾狐】怎是无情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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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情之人无情之事,都让它散在风雪里吧。

我做黑晴明手下的那些日子目光短浅,忘了无论任何人都是有好的。

就连那雪山上的神女都是有感情的,何况旁人?

即使面若冰霜,也不过掩下身体里那颗火热跳动的心。

我忽略他们都是有情的,所以看到那个场景竟忍不住落了泪。

也许这样的故事总令人悲伤,也许这样的人总让人悲思断肠,让我这样埋没红尘已久的人都感到悲戚。

那是我们与晴明的最后一战。

雪女怕是受了重伤吧,大天狗一直抱着她,周身满满的戾气,就连江山鬼王都进不了他的身。

他施术,口中不知说着什么,怀里的雪女也不知说这些什么,只看见眼泪珠子一般穿在一起。

一人怎敌得千军万马?

大天狗从云端跌下,但仍紧紧抱着雪女,现在他说的都听得清晰,可在场的式神都愣在那里。

犹记得那时,时间唯余他的喃喃。

“不要走。”

他重复说着,眼神纯真得像个孩子。

我突然记起那年落英缤纷,她离去,我也说了一句。

不要走。

我会害怕的。

 

 

晴明还是住手了。

他成了安倍晴明,一个完整的安倍晴明,却也不是晴明了。

大天狗和雪女呢?

最后一次见他们是战场上,大天狗抱着雪女,迷茫地向前走,不知前路何方,不知生命余音,只这样不停顿的向前走,一直一直。

之后我再不知道了。

有关他们的一切都葬在鞍马山上,今后怕是谁都不知道了。

 

 

修成九尾狐玉藻前的前一晚我去找了她,提了一壶烈酒,孑然一身。

又是阳春三月了,坟旁的樱树早已长成,开得茂盛。

她总说樱花是一边开一边落的,所以才是消逝了的美好。

有些花就是这样,生的时候伴随着死亡,等到最盛的时候,也是离死亡最近的时候。

我说这些年找不到什么祭品,只得了个故事,你也是最爱讲故事的,那我就讲给你听。

讲着故事喝着酒,醉了就化成小狐狸卧在樱树下。

樱花落在身上也不去管,总觉得身上满是暖意,好像回到以前三月枕在她腿上,听那些遥远的故事。

一觉醒来樱花纷纷扬扬,抬眼,只见坟头上一朵白花。

走进了看才知不是什么白花。

那是雪莲。

“大天狗大人,春来了。”女子浮在空中,神情依旧冷漠。

男人敲着团扇,看脚下樱林正盛,说,“总算不晚。”

听见唱曲的人走远了,曲里有什么早忘了,只记得大概的意蕴。

谁知什么样的树发什么样的花,什么样的曲子踏过大江南北,又是什么样的人回了什么样的家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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